1955年,山西一獨臂老兵被召入京,授少將軍銜,這個老兵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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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1955年9月的一天,山西太原剪子灣,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械部第495倉庫。這處倉庫都是由一個個窑洞組成的,窑洞冬暖夏涼,空氣乾燥,溫度適宜,最適合存儲槍支、彈藥等軍械。安靜的倉庫裏,一名身著軍裝的老兵正在巡邏,他挨個進入窑洞,一會鑽進這個窑洞檢查濕度,一會鑽進那個窑洞檢查軍械的鏽情。幾天後的1955年9月27日,中南海懷仁堂,將星雲集,高朋滿座,雄壯的軍樂聲中,中國人民解放軍首次將軍授銜儀式正在隆重進行。

1955年9月的一天,山西太原剪子灣,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械部第495倉庫。

這處倉庫都是由一個個窑洞組成的,窑洞冬暖夏涼,空氣乾燥,溫度適宜,最適合存儲槍支、彈藥等軍械。安靜的倉庫裏,一名身著軍裝的老兵正在巡邏,他挨個進入窑洞,一會鑽進這個窑洞檢查濕度,一會鑽進那個窑洞檢查軍械的鏽情。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名老兵只有一條胳膊,大半截衣袖空蕩蕩的,所以他只能用另一隻手去檢查操作,動作也要比別人來的更吃力一些。

“庫長!庫長!”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叫喊聲,隨即一名年輕戰士鑽了進來。

老兵聽到聲音,從窑洞走走出來,年輕戰士很快跑到他跟前,用焦急的語氣說:“庫長,上級來了緊急通知,讓您馬上去北京!那邊已經派人來接了!”

老兵心裡咯噔一聲,這麼著急,難不成是國有戰,召必回?!

“趕緊走!”老兵一聽,立即快步離開了倉庫。

開國將帥授銜儀式

幾天後的1955年9月27日,中南海懷仁堂,將星雲集,高朋滿座,雄壯的軍樂聲中,中國人民解放軍首次將軍授銜儀式正在隆重進行。

當周總理為開國少將授銜時,他移步來到一名老兵面前——正是前文所述的老兵,將一枚嶄新的少將軍銜章授給了對方。隨後,周總理緊緊握住了獨臂老兵僅存的那只左手,深情地說:“蘇魯衕誌,你為人民立了功,我代表人民感謝你。”

蘇魯激動地回答:“感謝總理!我做得很不够,人民給我的太多。”

這名叫蘇魯的老兵,時任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械部第495倉庫部長,通俗地講就是軍械部某倉庫管理員,由於這個倉庫只是一個團級組織,蘇魯也就是一名團職幹部,而在1955年授銜時,被授予少將軍銜的幹部最低也是正師級,大多數都是軍級。

區區一個團級幹部,軍械部某倉庫管理員,為何能在授銜時被授予少將軍銜?他究竟有什麼樣的傳奇人生?周總理為何對他說“你為人民立了功?”這一切要從1901年開始說起。

1901年農曆11月5日,蘇魯出生在湖南省瀏陽縣蕉溪鄉靈關村一個貧困家庭,父母都是佃農,靠給地主種田謀生。因為家裡窮,蘇魯一年到頭吃不上幾頓飽飯,15歲那年,他和老鄉王震(開國將軍)一起跑到長沙打工,租了一部人力車做苦力,給人拉東西。

遊擊隊

蘇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親眼目睹了巨大的貧富差距,豪門權貴生活奢靡,而貧困百姓卻掙扎在死亡線上,親歷這一切的他萌生了反抗意識。恰好青年毛澤東當時在長沙領導文宣革命思想,工人運動,在毛澤東的影響下,蘇魯參加了行業工會,投身工人運動。

由於思想活躍,工作積極,蘇魯很快成為長沙工人運動的骨幹,但是不久之後長沙軍閥許克祥發動“馬日事變”,革命運動嚴重受挫,蘇魯不得不離開長沙,返回老家,並在老家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還參加了瀏陽縣淳口遊擊隊。

1929年,王震返回瀏陽,在淳口遊擊隊基礎上組建了湘東遊擊隊瀏北一支隊,王震任支隊長,蘇魯擔任司務長,協助王震領導遊擊鬥爭。從這個時候起,蘇魯正式走上了武裝鬥爭的革命路線,並一直堅持戰鬥在軍事第一線。

土地革命期間,蘇魯參加了中央蘇區歷次反“圍剿”和長征,由於他不怕危險,敢於衝鋒,屢立戰功,先後擔任排長、連長、營長、副團長、團長等職,不論打什麼樣的仗,槍一響,哪裡最艱苦,哪裡最危險,他都身先士卒,出現在哪裡。

蘇魯原名蘇達餘,他的名字還是薄一波給改的。

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後,國共兩黨達成第二次合作,閻錫山以第二戰區司令長官的名義在太原舉辦了抗日軍政幹部培訓班,對國民黨軍和八路軍的中青年幹部進行軍事培訓,由一些國民軍高級將領擔任教官,蘇魯也在營員之中。

看到當初是死對頭的國民黨軍官成了自己的教官,一些八路軍的幹部心裡不痛快,便商量著悄悄返回原部隊,薄一波聽說此事,便逐一和幹部談心。輪到蘇魯時,薄一波故意問他叫什麼,蘇魯有些鬱悶,沒好氣地答了一句:“蘇達餘”。

“什麼?蘇大魚?”薄一波沒有介意,開玩笑說:“怪不得你也想溜啊,原來是條大魚啊!不過這名字不好聽,我給你改個名字吧,看你還想不想溜……”

“改名字?怎麼改?有用嗎?”蘇魯當了真,不解地問。

“怎麼改呀?我想把你這條大魚壓在日本鬼子頭上,壓一壓他們的威風!喏,在魚字下麵加上一個日字,不就是魯嗎?你以後就叫蘇魯吧!”薄一波笑著說。

把小日本死死壓在底下?蘇魯一聽,這名字好,高興地接受了這個新名字。

抗日戰爭期間,蘇魯擔任太嶽軍區一分區司令員,這是一個正團級職務,後來實行精兵簡政,一分區撤銷,以他的資歷完全可以上提一級幹軍區副司令,但蘇魯怕組織為難,主動請命回二十五團當回了團長,一直幹到日寇投降,才當上太嶽十八分區副司令員。

蘇魯是一員虎將,喜歡身先士卒,帶頭衝鋒,戰功不少,但是他的職務晋昇可一點都不快,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緩慢,直到1949年初平津戰役結束後,蘇魯才被提拔擔任第18兵團62軍184師副師長,平生第一次幹到副師級,這一年他已經48歲。

眼瞅著資歷比他晚、年紀比他年輕的幹部早就幹成了師長、軍長,甚至兵團副司令,任誰都覺得不舒服,蘇魯卻不以為意,他對打仗有癮,但對當官沒癮,甚至不喜歡當領導,他最喜歡的就是指揮打仗,每當戰鬥難解難分或情况危急時,他總是一把提起駁殼槍,大喊一聲“讓我看看去!”然後便跳出指揮所,不顧危險,到戰鬥最前沿觀察。

常在河邊走,那有不濕鞋,正是這句“讓我看看去”,讓蘇魯失去了自己的一條胳膊。

1949年4月20日,我軍對太原發動總攻,蘇魯統領的184師奉命進攻太原東門外的紅房子據點。太原城防十分堅固,各種大小碉堡、地雷暗壘星羅棋佈,而紅房子附近是一片開闊地,缺乏掩護,易守難攻,地形對我軍不利,加上敵人抵抗十分頑固,184師連續發動多次强攻,都未能拿下據點,反而傷亡慘重。

不等兩人回話,蘇魯便一下子躍出指揮所,帶領一支突擊隊,急速向前線沖去。

在蘇魯的帶領下,突擊隊很快進入雷區,最前面的突擊隊長成功排除兩顆地雷後,一不小心踩到了敵人的連環雷,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地雷爆炸了,因為是連環雷,還引發了隨後一連串的巨大爆炸,我軍猝不及防,死傷慘重,十多名戰士不幸當場犧牲,其他人雖然沒死,也被炸得缺胳膊斷腿,蘇魯右大臂的筋骨被當場炸斷,血肉模糊!

蘇魯顧不得包紮傷口,舉起健全的胳膊振臂高呼,“同志們,為戰友們報仇,沖啊!”

在蘇魯的感染下,突擊隊高呼著“報仇”,奮不顧身地向敵人的據點沖去,他們雖然不斷倒下,但仍然前赴後繼,用鮮血和生命為部隊開出了一條通道,後續部隊高舉紅旗,踏著戰友們的鮮血,呼喊著沖上去,一舉消滅頑抗的敵人,攻下了紅房子據點。

這個時候,擔架員跑了過來,看到蘇魯斷了一條胳膊,趕緊要把蘇魯抬上擔架,但是蘇魯知道戰士們傷亡很大,還有很多人更需要擔架,囙此堅持不坐擔架,咬緊牙關和負傷的警衛員互相攙扶著一起到戰地醫院就醫,路上看到向前衝鋒的後續部隊,蘇魯興奮不已,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疼痛,用左手抓著斷臂,大聲喊:“打!狠狠打!”

在長治軍分區任上,蘇魯一干就是5年。

太原解放後,我軍繼續跨越汾河、黃河,向大西北進軍,但蘇魯因為嚴重受傷以致殘疾,已經無法跟隨部隊到前線打仗了,他很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出發之前,蘇魯的老警衛員鄧天順到醫院看他,摸著老首長那空蕩蕩的右袖筒,眼淚只在眼眶裏打轉,一度哽咽失聲,蘇魯卻哈哈一笑,安慰鄧天順說:“沒什麼嘛,一條胳膊照樣幹革命嘛!”

“一條胳膊照樣幹革命”,蘇魯是這樣說,也是這樣做的。

傷癒出院後,蘇魯找到組織,堅決要求回原部隊繼續打仗,他打了半輩子仗,離開戰場就覺得無所適從,只有前線才是他發揮才能的最佳舞臺,但是考慮到他的身體情况,組織上沒有答應他的請求,而是决定讓他留在山西工作。

1949年10月,蘇魯被任命為山西長治軍分區司令員,這是一個正師級職務,雖然不能像以前那樣痛痛快快帶兵打仗了,但仍然是軍事幹部,主要負責徵兵、民兵訓練、後勤保障等事宜,也算是給國防軍事做貢獻,囙此蘇魯選擇了服從組織决定。

在長治軍分區任上,蘇魯一干就是5年。

1955年初春,省軍區司令員、政委找到蘇魯,向他傳達了組織上的一項安排:考慮到蘇魯的年紀和身體情况,組織上準備讓他離職休養,不再從事具體工作。

離職休養,就是離休,是針對新中國成立前參加革命的老同志設立的一種特殊幹部政策,符合條件的老同志退下來以後,依然享受和原職位相同的所有薪水福利待遇,就和上班一樣,生活待遇甚至比上班還要好。

很明顯,離休是一項很優越的幹部政策和社會保障待遇,很多人想享受還不符合條件,組織上的這個安排顯然是考慮到蘇魯的貢獻,想要特殊照顧他。

但是蘇魯聽了以後,心情卻很複雜。作為一名軍人,他1929年參加遊擊隊,南征北戰20年,半輩子以來一直在打仗,革命即將勝利了,卻因為打仗受傷不得不從野戰軍調到地方部隊,現在又要從地方部隊離職休養,難免讓他產生了很强的失落感。

蘇魯太愛這支軍隊了,他今年53歲,年齡確實是大了一些,又少一隻手臂,有諸多不便,但他身體還很健壯,能吃能喝,一連幾天不睡覺,照樣精神抖擻地幹工作,囙此他不願離職休養,不想當只享受、不奉獻的老幹部。

開國將帥授銜儀式

可轉念一想,組織上讓自己休養,是為了把分區司令員的職位空缺出來,讓更年輕更合適的人選就任,自己作為一名老幹部、老軍人,就應該為組織想一想,為革命事業想一想,主動把位置騰出來,讓更年輕更有前途的衕誌去幹。

想來想去,蘇魯决定服從組織决定,不再當分區司令員,但與此同時,他又向組織提出了一個要新要求——不離職休養,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蘇魯對省軍區領導說:“我是個閒不住的人,讓我休養沒事幹,我會悶出病來。我請求領導讓我去看倉庫。”

部隊的軍械庫倉庫是正團級崗位,而蘇魯卻是老資格的正師級幹部,讓他去幹正團級倉庫管理員屬於降職,肯定不合適,所以省軍區領導沒有直接答應,蘇魯見狀再三解釋說:“這跟職務沒關係,是我自己想幹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給部隊做點貢獻。”

省軍區領導見蘇魯十分堅決,便向上級彙報了此事。幾天後,上級批復同意,蘇魯被任命為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械部第495倉庫庫長,工作地點是太原東山的剪子灣倉庫。

軍械部倉庫庫長,說白了就是個倉庫總管,每天的工作很枯燥,一些戰士形容說這個工作是“抬頭看山頭、低頭看黃土、進庫就鑽洞”,從軍分區司令員到庫長,這

個崗位落差不是一般的大,換做別人寧可離休回家看孩子,也不可能受這種“委屈”。

但是蘇魯一點都不介意,自從當了庫長後,他把倉庫當成了自己的家,整天忙忙碌碌,每天都要到倉庫走一遭,仔細地巡邏檢查。每逢雨夜,蘇魯惦記著倉庫裏的軍械,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便一個人悄悄起床,抄起手電筒到倉庫巡邏,看有沒有漏雨進水的地方,就連他的愛人和孩子也加入到了巡庫隊伍中。

1955年9月的一天,正在巡邏倉庫的蘇魯突然接到上級的緊急通知,要求他立即趕赴北京。蘇魯二話不說,跟著部隊派來的人去了北京,到了北京他才知道原來是周總理親自安排人把他接到北京授銜,於是便出現了文章開頭的那一幕。

一個正團級的軍械部倉庫庫長,被授予開國少將軍銜,這簡直不可思議,蘇魯也囙此成為開國少將中唯一的正團級幹部,即便放在整個軍史上都是獨一無二的。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還要歸功於毛主席、周總理,儘管蘇魯因為年齡和身體狀況不適合擔任一線部隊職務,但他為革命做出的貢獻不能抹殺,授予少將軍銜是一個恰當的抉擇。

授銜完畢,蘇魯正準備離開北京,繼續回山西當自己的倉庫管理員,卻突然傳來一個新的任命:他被華北軍區任命為山西省軍區副司令員,副軍級。

這樣一來,蘇魯的少將軍銜就和他的職務級別匹配上了。

開國將帥授銜儀式

不得不說,周總理的考慮實在是太縝密了。

回到山西後,蘇魯離開了剪子灣倉庫,搬進了陝西省軍區大院。就這樣,從1955年9月到1975年,蘇魯又在省軍區副司令員的崗位上整整幹了20年。

1976年12月,蘇魯因病醫治無效在山西去世,享年76歲。

在為蘇魯衕誌撰寫悼詞時,為了搞清楚蘇魯的履歷,省軍區的幾個“筆桿子”到上級那裡調閱蘇魯的檔案,可一頁一頁翻開檔案仔細看,幾個“筆桿子”都傻眼了,因為蘇魯的檔案裏根本沒有山西省軍區副司令員的任命檔案,最新的還是當軍械倉庫庫長的任職文!

省軍區立即將情況反映到上級那裡,可上級經過多方查找也沒有發現省軍區副司令員的任職檔案,也就是說蘇魯將軍在山西省軍區副司令員的職務上幹了整整20年,上級卻始終沒有下達正式的任職檔案,而誰都沒及時發現這個問題。

蘇魯少將

出現這種情況,可以算是極罕見的失誤了,但事已至此,埋怨無用,也無法補救,沒必要補救。蘇魯將軍一生襟懷坦蕩,高風亮節,從不汲汲於官職待遇,從不計較個人得失,什麼級別對他而言實在無足輕重,而他對革命做出的貢獻將永遠為歷史和人民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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