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被革職回老家,所帶隨從達三千人,途經一縣城暫住,急壞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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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道光二十二年,閩浙總督顏伯燾在鴉片戰爭中失守廈門,被革職回廣東老家。回鄉途中經過福建漳縣。二月初一開始,就有扛夫過境,每日有六七百名;初十,顏伯燾本人到達漳縣,他的護兵、隨從、家屬、抬夫、僕人達到了3000人,這麼多人都要安排吃住,開支都要縣裡負責,縣令急得像背上著火。時任汀漳龍道的張集馨至書院謁見顏伯燾時,顏稱其夫人乳房有病,不能走路,得多留幾天。

歷史是什麼:是過去傳到將來的回聲,是將來對過去的反映。——雨果

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閩浙總督顏伯燾在鴉片戰爭中失守廈門,被革職回廣東老家。回鄉途中經過福建漳縣。縣中接上站差信,預備了大批夫馬。二月初一開始,就有扛夫過境,每日有六七百名;初十,顏伯燾本人到達漳縣,他的護兵、隨從、家屬、抬夫、僕人達到了3000人,這麼多人都要安排吃住,開支都要縣裡負責,縣令急得像背上著火。

清制,朝廷只任命地方主官,不配班子,也不安排政府開支,地方政府除了收點附加稅、弄點陋規,其實也沒有更多的經費來源。時任汀漳龍道的張集馨至書院謁見顏伯燾時,顏稱其夫人乳房有病,不能走路,得多留幾天。到了二月十四,顏伯燾仍無起身的意思。縣令急了,私下托張集馨想辦法催促顏伯燾走人。張集馨見到顏伯燾,打了些今日天氣很好之類的哈哈,顏說:“天氣雖晴,內子乳患亦稍愈,惟聞前路發水,仍不能行!”張集馨不得不說:“憲返珂裏,無須急急,設早晚奉旨來閩會辦夷務,又要折回,不如緩緩歸去為得也。”顏伯燾回答:“然,非黃守備說前途能行,餘只好再留數日矣。”漳令無奈,使出激將法,說要請一二戲班為夫人、小姐解悶,顏伯燾依然沒有要走的表示。後來縣令只好送了50兩銀子給黃守備,請他動員顏伯燾動身,此事才告一段落。

從故事中可以看出些別樣的意味:一是顏伯燾回鄉有那麼多行李、財物需要過境,證明此君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極可能是一個貪官;二是顏的行李輜重中有一部分是他的僕人營弁得了商人的錢財,用驛站夫馬運送的財貨,算是下屬損公肥私。然而,儘管疑點極多,下屬州縣還得老老實實接待這一路蝗蟲似的人馬,心裡希望他們早點走人,嘴裡卻不得不表示挽留。

清代下級官員無法理直氣壯地要求揩公家油的上級官員停止侵害,只能通過對某些關鍵人物行賄减少公共利益的損失。在清代,上級官員隨意使用驛傳系統是一種慣例,顏伯燾的出格不過是比其他官員排場大一些而已。既然朝廷沒有明令禁止革職官員使用驛傳系統,下級官員自然也不便去充這個惡人。何况,在皇權體制下,官員的被革職和被重新起用沒有什麼規矩,皇帝認為你錯了就將你革職,也許過那麼三五個月,皇帝又認為你對了,會將你重新起用。一個“聰明”的下級不會去打暫時淪為落水狗的上級,他們知道狗雖落水,但狗所處的環境是有種種怪異的浮力的,不要多久,說不定落水狗又成了人上人。上級官員落水的時候,你尊敬他,他日後上臺可能會對你存些好感,在某些方面關照你;你落井下石,一旦他被重新起用,第一個搞掉的就是你。

一個人、一個組織想謀取規則之外的利益,體制給了其行賄的空間,說明這個社會有病變;一個人、一個組織希望使正當權益不受或少受損失,制度無法給其應有的支撐,而必須依賴行賄,那麼,這個社會就不只是病變,而是徹底糜爛了。有病變的社會還有改良的希望,糜爛的社會則只能讓人喪失對未來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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